最后的弓箭铺

丁卫国 撰文并摄影

弓箭，冷兵器，中国古代战争中远距离进攻和防御的重要武器，《百步穿杨》《万箭齐发》《有的放矢》等成语都源于弓箭。随着时代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发展，弓箭在战争中的作用已完全丧失，弓箭艺人与制作工艺也逐渐消失。据说，全国只有北京还保留着“聚元号”一家弓箭作坊，只有“聚元号”的第十代传人杨福喜还在为传统弓箭的传承而苦苦地支撑着。2005年，“聚元号”弓箭制作..[全文]

最后的弓箭铺

丁卫国 撰文并摄影

弓箭，冷兵器，中国古代战争中远距离进攻和防御的重要武器，《百步穿杨》《万箭齐发》《有的放矢》等成语都源于弓箭。随着时代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发展，弓箭在战争中的作用已完全丧失，弓箭艺人与制作工艺也逐渐消失。据说，全国只有北京还保留着“聚元号”一家弓箭作坊，只有“聚元号”的第十代传人杨福喜还在为传统弓箭的传承而苦苦地支撑着。2005年，“聚元号”弓箭制作工艺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找到“聚元号”确实不容易，经过几番周折，我在北京水务局宿舍一角的平房里找到了这个早已名声在外的弓箭铺。房间里凌乱不堪，四处堆放着制作弓箭的原料和弓箭的半成品，几只白猫随意地在房间里游荡，对外来人并不害怕。我与弓箭铺的主人杨福喜的话题就从墙上挂着的“聚元号”牌匾说起。

“聚元号”的历史
在老北京的版图上，今天的东四十字路口西南角，历史上是一座弓箭大院，据说在明朝就已存在。那时侯，大院里有40多家制作和经营弓箭的店铺，生意十分兴隆。
到了清朝，随着洋枪洋炮的使用，弓箭在战争中的作用逐渐丧失，弓箭大院里的弓箭铺子仅剩17家。
这些弓箭铺子是清朝皇家御用的兵工厂，隶属朝廷造币处管理，制造出的弓箭全部上缴兵部、礼部、户部等，不允许私自销售。大院里工匠的开销由宫里定时按人头发放银两，从业者地位虽然不高，但由于待遇极为丰厚，因此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清末，国库空虚，这些皇家弓箭铺子沦为民间作坊，执掌“聚元号”的第七代店主王氏因吸食鸦片而无心经营弓箭铺，只好将祖业变卖给杨福喜的祖父杨瑞林。
杨瑞林，满族镶蓝旗人，早年随堂兄在“全顺斋”学习弓箭制作。到二十多岁时，已是弓箭行中较有名气的师傅了，但苦于自己没有铺面，平生所学难得施展，听说王氏要卖铺子，就在亲友的帮助下将“聚元号”买了下来，成为“聚元号”的第八代掌门人。
杨瑞林掌管“聚元号”后，增加了弩弓、弹弓、弹弩、袖箭、匣箭等兵器的制作，并于民国初年在巴拿马博览会上获奖。
建国初期，“聚元号”的弓箭在国内外销量很大，订货最多的是蒙古国和我国青海省的少数民族地区。“大跃进”时期，社会上开展大张旗鼓的“除四害”运动，很多人为了打麻雀到“聚元号”购买弩弓，那时购买者之多，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后来，杨瑞林带领全家参加了公私合营，“聚元号”变成了“第一体育用品合作联社”，即后来的“北京第一体育用品厂”。 
“聚元号”变成体育用品厂后，经营开始转向，弓箭制作越来越少。到了“文革”时期，弓箭成了“四旧”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沉寂近40年后，1998年“聚元号”第九代传人，杨瑞林的儿子杨文通在亲属和友人的支持下，收拾了一间旧房，挂起牌匾，“聚元号”重新开张。

最后的弓匠
“聚元号”重张后，杨文通省吃俭用，购买材料，利用业余时间捡起了跟父亲杨瑞林学会的弓箭手艺。在杨文通的鼓励下，他的儿子杨福喜也辞掉工作，全身心投入弓箭制作中，成为“聚元号”弓箭铺的第十代传人。
杨福喜童年时期，聪明淘气，很爱玩儿，六七岁时就拿着爷爷给的小弓箭和伙伴到邻家的后门玩射箭的游戏，让小伙伴儿们佩服的是，每次“射箭比赛”，杨福喜总是第一。 
上中学时，杨福喜全家搬到南池子大街。在一次整理房间时，父亲从床下拽出一个工具箱，里面放着制作弓箭的雕翎、牛角等材料，父亲拿出2个锛子对小福喜说：“这2个锛子是做弓箭用的，一个是你爷爷留下的、一个是我的，这可是咱家的传家宝啊！”听了父亲的话，小福喜心想：弓箭和锛子都是传家宝，长大以后我也要学会做弓箭，把这些宝贝传下来。 
90年代末的一天，年老的父亲把杨福喜叫到跟前，向杨福喜传授了制作弓箭的绝技。俗话说“人过三十不学艺”，而杨福喜承袭父亲制作弓箭技艺时已经四十出头了。
为了父亲的嘱托，杨福喜开始了新的创业。做弓箭需要材料，其中雕翎、牛角、鹿角等都已很难找到。为了买到合适的竹子，杨福喜骑上自行车转遍了半个北京城，并求在动物园工作的朋友帮忙，收集老鹰和秃鹫的羽毛。
父亲去世以后，制作传统弓箭的人就剩杨福喜一人了。为了弘扬中国的弓箭艺术，做出精美的传统弓箭，杨福喜把自己关在那间既是卧室又是作坊的小屋里，没白没黑地干。一年过去了，杨福喜做出的弓箭越来越多，可是由于无人知晓，一把把精美的弓箭只好堆放在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
就在杨福喜看着这些弓箭发愁时，中国射箭队总教练徐开才把香港知识产权署署长谢肃芳带到了“聚元号”。两位研究弓箭的专家，不仅与杨福喜探讨起了传统弓箭的技艺，并且还购买了杨福喜制作的20把弓箭。后来，谢肃芳成了杨家最好的朋友，并为杨福喜题写了一副“聚元号”的金字牌匾。
走出弓箭铺，老扬对我说，尽管国内许多人对古老的中国弓箭格外关爱；尽管他因此也结交了国外许多热爱弓箭的朋友；尽管有不少弓箭“发烧友”对传统弓箭制作如醉如痴；尽管北京市民委系统的领导为传统弓箭的传承与保留四处奔走游说；尽管“聚元号”弓箭制作工艺已经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最后弓箭铺的命运到底如何？仍然是个不定的未知数……[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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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卫国 撰文并摄影

弓箭，冷兵器，中国古代战争中远距离进攻和防御的重要武器，《百步穿杨》《万箭齐发》《有的放矢》等成语都源于弓箭。随着时代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发展，弓箭在战争中的作用已完全丧失，弓箭艺人与制作工艺也逐渐消失。据说，全国只有北京还保留着“聚元号”一家弓箭作坊，只有“聚元号”的第十代传人杨福喜还在为传统弓箭的传承而苦苦地支撑着。2005年，“聚元号”弓箭制作..[全文]